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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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女人的篤定讓李玉玲輕舒一口氣, 如釋重負的表情裏難以掩藏得知謝臨必死的覆雜。
上輩子白手起家的超級富豪，這輩子家世顯赫的天之驕子，不論是哪一個謝臨, 其實都離李玉玲非常遙遠。
她熟悉的, 是癱瘓在床不能人道、不能自理的那個窩囊廢。
那個與相親照片上, 截然不同的喪家之犬。
撥開重生之後想要再續前緣的假面，她想要的, 無非是更好的生活。
經歷上輩子那樣窮困潦倒的後半生後, 她的心早變得蒼老又現實, 在發現不能再通過婚姻一步登天之後, 報覆上輩子渣過她的男人, 以及過上更好的生活，就成了她這輩子的人生目標。
如果她有錢, 像堂姐那樣買份工作，等待高考的時機固然好, 可經歷過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她明白，即便不工作不高考，只要站在時代風口上，是只豬也能飛起來。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利用熟知的未來，積累更多的原始資本，把橫亙再她心頭的兩根刺，拔出來！
謝臨與劉繼國,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女人見她長時間的沈默，似乎是猜到幾分她的心思。
“男人不光是個視覺動物, 還是靠下半身思考，輸給陸茵茵, 你也不算冤。”
說著，女人拿起手裏的報紙遞向李玉玲，李玉玲一楞，上前一步彎腰接過。
“喜迎國慶，全國各地舉辦特色文藝匯演！”
大標題下，是全國各地舉辦的慶祝活動的照片與報道。
李玉玲一眼就被左下角的一張照片吸引。
顯然報社的排版人員也覺得這張照片顯眼，於是特地給它在角落放大一塊。
對比這張報紙名頭的份量，幾乎等同於明晃晃的榮譽勳章。
相比各地千篇一律規整的擺拍，這張照片明顯是張舞臺抓拍。
臺上的舞者歌者，與臺下的觀眾們鼓掌歡騰，匯成大合唱，每個人臉上都是感動的笑臉，沈浸的情感。
而這之中，一個站在鋼琴旁的女人格外的顯眼，明明報紙上的照片還沒有巴掌大，可就是能從這高糊的照片中看出這人驚人的美貌。
她是如此的奪目耀眼，甚至不只是照片裏所有人群的焦點，連看著報紙的局外人，都仿佛被她拉進歡騰的喜悅中，想象自己也徜徉在與她臺上臺下交匯的氛圍裏，幻想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個耀眼到令她刺目的女人，正是令她敗走軍區的人，一個跟她一樣的重生者。
“陸茵茵！”
李玉玲咬牙切齒。
一個照面就被人輕松送回老家，她甚至不屑跟她說句話，幾乎全程無視了她。
不愧是港城的重生者，唱歌跳舞是專業技能。
李玉玲冷笑一聲，沙發上的女人聽見了，挑眉看她一眼。
“怎麽？心裏不舒服？”
李玉玲搖頭：“只是感嘆，長得好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輕易就能得到天之驕子的一見傾心。
女人把話覆述一遍，眼神閃動中，恨意流轉。
李玉玲並未看到女人的表情，她試探的說道：
“我知道原本陸茵茵是不滿意這件婚事的，但不知什麽原因，下鄉之後就同意了，我查到富盛縣有三人偷渡，有一人身份信息不明，而陸茵茵就是在富盛縣紅旗公社插隊。”
上輩子陸茵茵去了香江，這輩子沒去肯定有蛛絲馬跡，是半道上後悔的，還是去了香江後悔的，只要證明她有這個心思這個舉動，就能憑這個弄死她。
女人眼裏有不可置信的嘲弄：“所以你懷疑陸茵茵偷渡？既然她偷渡香江，為什麽還要回來？”
當然是因為謝臨！李玉玲在心中大聲回答，表情是憤恨的不甘。
女人只當她是憤恨謝臨結婚，不甘自己的失敗，於是好笑的反駁：
“你不要說她是因為這裏條件好才回來的，傻子都不會這麽選吧。”
“可是，那第三個偷渡的人至今還沒查清身份，我已經找到富盛縣的插隊知青，只要調查清楚……”
“調查清楚又怎樣，就算是她，她站在華|國的土地上，嫁給了一個華|國軍人，你說的這些，連證據都算不上，最多算詆毀。”
“你不是革……”
女人把嘴唇拉成一條直線，眼中的寒芒幾乎要把李玉玲洞穿：“聰明從來不是能言善辯，而是謹慎言行。”
李玉玲果斷道歉，深吸一口氣後再次解釋：“只要能證實陸茵茵是黑五類，我們……”
“那謝家必將進行最後的反撲，他們會徹查幕後黑手，到時候你絕對跑不掉，要是因此讓謝家有變數……”
結果，女人並未明說，可李玉玲確是心中一寒。
女人再次開口：“陸家翻修房子就表示，陸茵茵近期肯定會回京，我要提醒你，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不要沈不住氣被抓了把柄，到時候怪我見死不救，你記得吧，當初是你求我，我才幫你的。”
說罷，女人起身走向梳妝臺，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李玉玲：“這錢你拿著，短時間內不要再過來，上次你說的工作，就用這錢去買一個吧。”
李玉玲接過信封，用手指摩挲著厚度，難掩震驚，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是短時間內不要過來，還是以後都不要過來，這錢你在打發我？”
女人眉頭一挑，保養得宜的臉上，終於因為繃不住的表情而顯露出原有的年紀，她是真沒想到，李玉玲會直接問出來，她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要不是她的消息還有點用處。
“你認為呢？”
李玉玲嗤笑一聲：“李阿姨，打發我，這點錢可不行，您看你住這麽大的房子，我又幫您解決了那樣一個心腹大患，不說工作，住的地方您總得給我安排一個吧。”
女人輕笑，看著李玉玲的眼神裏，帶著冷酷的嘲弄。
“李玉玲，你說這個話，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麽後果？”似乎是覺得與她討論這個有些可笑，女人收斂笑意：“我倒是可以給你找個包吃包住的房子，你故意傷害致人殘疾，應該有個三五年。”
“你……”
李玉玲神色一變，她想問你怎麽知道，可想到女人丈夫如今的身份和勢力，終是把這想法與勇氣一起碾碎吞進肚子裏。
“行！”算你狠，卸磨殺驢是吧，你也沒幾年活頭了，我就看你還能笑到什麽時候。
李玉玲攥緊手裏的信封，轉身就走。
女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眼，偏頭看向梳妝鏡中自己的倒影，她盯著鏡子裏看上去三十多歲的自己，怔楞的出神，仿佛看到二十多年前偏執到瘋狂的自己。
即便延緩面容的衰老，她的心依舊在老去。
她皺眉撿起報紙又看了一會，還是將報紙重又合上。
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留在京市的謝家人都不堪一擊，不必為了這些小事橫生枝節，最重要的是，謝臨死了才是對謝家人最大的打擊。
等謝家人都回來奔喪，也到了該敘舊的時候了。
女人拿起報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一臉憋悶出洋房的李玉玲，吹到夜晚的涼風，才重又冷靜下來。
她雖然知道這人的下場，但此時的她卻不是她能抗衡的，只要知道謝臨必死就行，至於陸茵茵，以後有的是機會針對。
當務之急還是要避開陸茵茵，從永寧路搬出去對她而言輕而易舉，可劉繼國的腿還沒斷，她又實在不甘心。
且此前她認定陸茵茵是重生者，專門查過她的信息，意外得知趙紅星是同地的插隊知青後，她就想從她那裏打聽消息。
可惜，趙紅星是劉繼國的相親對象，始終對自己藏有戒心。
看來要加快速度，得在陸茵茵來京市之前把劉繼國與趙紅星一起搞定。
另一頭，獨自拉著板車的魏文把磚塊運到院子裏一間空屋子裏，又等了一會等到張三波帶著人也運回來幾車磚才帶著他們鎖了門回家。
回家的半道上，正好遇見跟蹤李玉玲的長峰，見長峰一臉鄭重，魏文伸手制止長峰，示意回家再說。
等到了大雜院，長峰湊到魏文耳邊把事情一說，魏文頓時一臉鄭重的把張三波幾人留下。
張三波幾人對看一眼，忐忑說道：“文哥，這幾天我們沒做什麽吧？”
魏文一臉鄭重：“我問你們，你們上次說打了劉繼國一頓，動刀沒有？”
張三波一楞，想了想才說：“帶的棍子，沒刀。”
“小孬，真沒帶刀嗎？”
小孬思索幾秒：“三哥帶了棍子，大頭帶了棒槌，傻大膽就靠拳頭，我在放風，空著手呢。”
果然有蹊蹺。
魏文摸摸下巴：“你上次說，你們打人被對母女看見了，小孬你放風的時候沒看見嗎？”
“文哥，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是很奇怪，那條巷子平日很少有人走，只要守住巷子口，就能不被人發現，可那對母女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不對，指不定……”
“從一開始就在那裏守著了！”魏文接話。
眾人被這信息炸的楞神，沈默中魏文思索了一會才叮囑幾人：
“我今天打聽到了，劉繼國當時不僅受了內傷，還有外傷，他的臉被劃了一刀，腿被人故意打折。”
張三波疑惑：“我們沒動刀啊，這刀傷是怎麽來的。”
魏文一臉深意：“這就要問那對母女了。”
“文哥，你是說？”
“不是你們，就肯定是她們，三子，這段時間你們不要往前面的四合院去，盡量避開他們，那對母女中的女兒現在還住在劉家，能用刀劃臉用棍子打折一個大男人的腿，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我就不信她一點目的都沒有。”
說著，看了傻乎乎的四人組一眼：“劉繼國肯定玩不過她，這次劉繼國的手術很成功，腿保下了。”
張三波啐了一口：“便宜他了。”
魏文眼中有鄭重：“哼，說便宜還太早，李玉玲絕對會再出手，我就怕她又幹了什麽拿你們頂鍋，總之，見到她就避開，小水送走了沒？”
“剛做了手術，在家修養。”
“把她工作賣了，明天就送她走，三子，這女人要劉繼國瘸腿沒成功，就肯定會再算計一次，她既然能知道你們去堵劉繼國，就絕對知道小水的事，很大可能她會來找小水。”
張三波面色一肅：“文哥，我知道的，我今晚就送妹妹走。”
小孬若有所思的問：“文哥，一個女人，您準備這麽多，是不是？”
魏文看了眼大頭與傻大個，叫長峰拽著張三波與小孬走到另一次，示意長峰把跟蹤李玉玲的事說出來。
得知李玉玲去的地點，張三波與小孬臉色一變，魏文叮囑：
“我知道你們都想給小水報仇，但是這個李玉玲後面有人，絕對有目的，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牽扯進去就不是蹲幾年牢飯那麽簡單。”
張三波做出承諾：“文哥，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傻，李玉玲這麽想讓劉繼國少條腿，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摻和進去，我是想為小水報仇，可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你知道，就好，其他人你跟小孬也要看住，李玉玲心機重，我怕她認出你們，弄死劉繼國之後拉你們做墊背，所以，都給我小心點，尤其看緊那兩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
兩人看了一眼大頭和傻大個，鄭重的點頭。
等四人走了，長峰才問：“馬上到開市的時間了，還按照以前的時間來安排嗎？”
魏文思索一會：“不，這次就算了，這半年，我們把海儷的房子翻修出來，掙的錢少不了，我總覺得最近不太平，黑市太危險。”
而且，他有預感，一場風暴正在陰影處悄無聲息的醞釀，而劉繼國，很有可能就是導火索。
“那，跟著我們的兄弟？”
“先讓他們回去等消息，這麽些年了，好多人也想金盆洗手，問問他們，不願意再幹的，就讓他們趁著這次機會退下來，還願意跟著我的，就跟我一起修房子，長峰，你要是想……”
“你知道我的，孤家寡人一個，也沒地方去。”
“行，我知道了。”
兩人又商議了一會，才將退市的細節敲定。
第二天，魏文去特地再修房子前去了西路的四合院轉了一圈，見劉家人依舊沒回來，才去北路上工，裝作在屋頂上忙碌，實際盯著劉家院子看。
在他走後，晚起的李玉玲洗漱完畢，買了些水果準備去探望劉繼國。
這是劉繼國手術之後她第一次去看他。
目的很明確，就是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把他弄瘸。
她到醫院的時候，就見劉父一臉憂色的給兒子餵飯，病床旁邊的地上放著幾個果籃，旁邊站著的是趙紅星。
見她來了，劉繼國就想起身：“玉玲。”
劉父也露出笑容：“玉玲來了啊。”
“繼國哥，劉叔叔，我來看看你們。”
趕巧趙紅星也在，李玉玲放下手裏的東西熟稔的跟趙紅星打招呼，趙紅星禮貌回禮，並未接話。
李玉玲笑笑，輕手輕腳走到床邊看了劉繼國一眼：“繼國哥好點沒”
劉繼國見她來，顯然很開心，可想到自己以後要變成跛子，滿是胡茬的臉上現出幾分痛苦：“玉玲，我不好，我成跛子了。”
李玉玲看著他憔悴頹廢的精神面容，和掩藏在胡茬底下面頰上的刀疤，心裏暢快不已。
要是右腿不是吊掛在床上，而是截肢，那就更完美了。
她上前一步拉住劉繼國的手：“繼國哥，你不要這樣，我希望你好好的，你還有腳，還能走路，你要往前看，想開點。”
“玉玲，我的腿好疼啊。”說著，劉繼國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
一旁的劉父背過身紅了眼眶。
而趙紅星只覺得膩歪，或許這正是拒絕劉家的最好機會，想到剛出門繳費的劉母，估算著她回來的時間，趙紅星一捂嘴，裝作受傷的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她放緩了離開的腳步，果然，不到兩分鐘，劉母回來，正好看見趙紅星抹眼淚。
“紅星，怎麽了這是？怎麽還哭了？”
“阿姨，我先走了。”趙紅星平覆聲音，勉強笑笑。
劉母心裏一咯噔，急忙追問：“怎麽回事，這麽快就走，不是說特地請了半天假嗎？”
趙紅星眼淚又湧出來：“阿姨，我心裏難受，你知道我爸媽都死了，大哥大嫂對我不好，我是真想有個家的，阿姨你就像我另一個媽，我是真心想跟你們成為一家人的。”
劉母忙拉著她的手安慰：“紅星，阿姨也把你當女兒看的，有什麽委屈，你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趙紅星委屈的看了劉母一眼，只道：“阿姨，我跟繼國有緣無分，他現在正是要人陪的時候，他心裏有人，強扭的瓜不甜。”
說著，趙紅星在劉母難看的臉色中，深吸一口氣平覆語氣：
“阿姨，你們很好，但是我年紀也不小了，真的等不起了，我今天回去就跟我大哥大嫂說開，也會讓小潘跟繼紅姐解釋的，劉阿姨，我跟繼國就到此為止，我成全他們，再見了！”
說著，趙紅星一抹臉，轉身就走。
劉母焦急的跟在後面追了幾步：“紅星，紅星！”
趙紅星速度飛快，像是怕人追趕一樣。
劉母沒追上，聲音大了點，正好被趕過來的劉繼紅聽見：“媽，你怎麽了，追誰呢？”
劉母被攔住，這才跟女兒解釋，劉繼紅聽了，倒沒覺得大不了：
“不就是對象談崩了嘛，再找個就是，媽，如今咱們家最要緊的事就是把弟弟的腿養好，到時候什麽樣的好對象找不到，這個趙紅星年紀比弟弟大，家庭條件也不好，能跟我弟弟相看，那是她高攀了，她要走就讓她走唄，我以後再給弟弟介紹個更好的。”
劉母把女兒拉倒一邊人少的角落：“你懂什麽，這是高攀的問題嗎？你忘了家裏那個大|麻煩？”
劉繼紅這才恍然大悟：“李玉玲？她還纏著弟弟。”
“我看她滿肚子壞水，之前就說繼國不能去上班，她幫忙頂替一個月，什麽頂替，這就是看中咱們繼國的工作。”
劉繼紅皺眉：“她好大的臉，她知道一份工作多少錢嗎，你們可千萬不能同意。”
“我怎麽可能同意，還不是你弟弟，鐵了心的要她，還、還用腿威脅我們。”
“弟弟的腿他是故意抓的？真是胡鬧，真想變成瘸子嗎？”
劉繼紅氣急敗壞，數落母親把弟弟慣壞，要是弟弟腿真的殘了，父母才是罪魁禍首，劉繼紅數落的劉母委屈的流淚。
她發洩了一會情緒，才又冷靜下來，在心裏把念頭捋了一遍，才說道：“把大姐叫回來，讓她頂繼國的工作！”
“什麽？繼華？繼華下鄉了啊。”
劉繼紅按按眉心：“大姐只是下鄉又不是嫁人了，下鄉難道就不能回城嗎？”
“可是……”
劉家三姐弟，老大劉繼華年紀跟趙紅星一樣，今年二十七歲，是最老實的一個，從小輟學幫著父母照看弟弟妹妹，下鄉的時候，為了弟弟妹妹主動報名，如今已經在鄉下待了七八年。
老二劉繼紅二十五，長得最好也最精明，知道父母只會給到底解決工作後，火速利用自己的美貌嫁給了街道辦比她大了十來歲死了老婆的龔主任，不但不用下鄉，還解決了自己的工作。
老三劉繼國二十三，長得好也最受寵，被父母寵的吃不得半點苦，青春期後憑著張臉蛋和能說會道的嘴欺騙了不少小姑娘，像他的腿，就是被這些女孩的家屬打的，雖然他們沒查到是誰，可從劉繼國支支吾吾的態度中就能看出來。
自劉繼紅嫁人之後，這些原本要靠著爹媽擦屁|股的工作，全數被推給她，搞得她焦頭爛額甚至已經讓丈夫對他們家反感，還是她肚子爭氣，生了個大胖小子，丈夫才沒跟她計較。
如今她也有了孩子，也該多為自家考慮，總不能為娘家的事打擾到自家的和諧，既然劉母擔心劉繼國，而劉繼國短時間內又不能工作，還不如把鄉下的姐姐叫回來，讓她頂替工作照看劉繼國。
這樣一來，劉母能騰出手來看著李玉玲，弟弟也有大姐看著，也省的以後娘家一出事就聯系她。
“媽，我說句難聽的話，你不就是看我們都是女的都得嫁人，什麽都不想給我們嗎，可是我要提醒你，我們畢竟是你親生的，大姐下鄉這麽多年，可有一句對你的埋怨，你要是不把大姐叫回來，真等著李玉玲把弟弟的工作哄走，你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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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篤定讓李玉玲輕舒一口氣, 如釋重負的表情裏難以掩藏得知謝臨必死的覆雜。
上輩子白手起家的超級富豪，這輩子家世顯赫的天之驕子，不論是哪一個謝臨, 其實都離李玉玲非常遙遠。
她熟悉的, 是癱瘓在床不能人道、不能自理的那個窩囊廢。
那個與相親照片上, 截然不同的喪家之犬。
撥開重生之後想要再續前緣的假面，她想要的, 無非是更好的生活。
經歷上輩子那樣窮困潦倒的後半生後, 她的心早變得蒼老又現實, 在發現不能再通過婚姻一步登天之後, 報覆上輩子渣過她的男人, 以及過上更好的生活，就成了她這輩子的人生目標。
如果她有錢, 像堂姐那樣買份工作，等待高考的時機固然好, 可經歷過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她明白，即便不工作不高考，只要站在時代風口上，是只豬也能飛起來。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利用熟知的未來，積累更多的原始資本，把橫亙再她心頭的兩根刺，拔出來！
謝臨與劉繼國,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女人見她長時間的沈默，似乎是猜到幾分她的心思。
“男人不光是個視覺動物, 還是靠下半身思考，輸給陸茵茵, 你也不算冤。”
說著，女人拿起手裏的報紙遞向李玉玲，李玉玲一楞，上前一步彎腰接過。
“喜迎國慶，全國各地舉辦特色文藝匯演！”
大標題下，是全國各地舉辦的慶祝活動的照片與報道。
李玉玲一眼就被左下角的一張照片吸引。
顯然報社的排版人員也覺得這張照片顯眼，於是特地給它在角落放大一塊。
對比這張報紙名頭的份量，幾乎等同於明晃晃的榮譽勳章。
相比各地千篇一律規整的擺拍，這張照片明顯是張舞臺抓拍。
臺上的舞者歌者，與臺下的觀眾們鼓掌歡騰，匯成大合唱，每個人臉上都是感動的笑臉，沈浸的情感。
而這之中，一個站在鋼琴旁的女人格外的顯眼，明明報紙上的照片還沒有巴掌大，可就是能從這高糊的照片中看出這人驚人的美貌。
她是如此的奪目耀眼，甚至不只是照片裏所有人群的焦點，連看著報紙的局外人，都仿佛被她拉進歡騰的喜悅中，想象自己也徜徉在與她臺上臺下交匯的氛圍裏，幻想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個耀眼到令她刺目的女人，正是令她敗走軍區的人，一個跟她一樣的重生者。
“陸茵茵！”
李玉玲咬牙切齒。
一個照面就被人輕松送回老家，她甚至不屑跟她說句話，幾乎全程無視了她。
不愧是港城的重生者，唱歌跳舞是專業技能。
李玉玲冷笑一聲，沙發上的女人聽見了，挑眉看她一眼。
“怎麽？心裏不舒服？”
李玉玲搖頭：“只是感嘆，長得好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輕易就能得到天之驕子的一見傾心。
女人把話覆述一遍，眼神閃動中，恨意流轉。
李玉玲並未看到女人的表情，她試探的說道：
“我知道原本陸茵茵是不滿意這件婚事的，但不知什麽原因，下鄉之後就同意了，我查到富盛縣有三人偷渡，有一人身份信息不明，而陸茵茵就是在富盛縣紅旗公社插隊。”
上輩子陸茵茵去了香江，這輩子沒去肯定有蛛絲馬跡，是半道上後悔的，還是去了香江後悔的，只要證明她有這個心思這個舉動，就能憑這個弄死她。
女人眼裏有不可置信的嘲弄：“所以你懷疑陸茵茵偷渡？既然她偷渡香江，為什麽還要回來？”
當然是因為謝臨！李玉玲在心中大聲回答，表情是憤恨的不甘。
女人只當她是憤恨謝臨結婚，不甘自己的失敗，於是好笑的反駁：
“你不要說她是因為這裏條件好才回來的，傻子都不會這麽選吧。”
“可是，那第三個偷渡的人至今還沒查清身份，我已經找到富盛縣的插隊知青，只要調查清楚……”
“調查清楚又怎樣，就算是她，她站在華|國的土地上，嫁給了一個華|國軍人，你說的這些，連證據都算不上，最多算詆毀。”
“你不是革……”
女人把嘴唇拉成一條直線，眼中的寒芒幾乎要把李玉玲洞穿：“聰明從來不是能言善辯，而是謹慎言行。”
李玉玲果斷道歉，深吸一口氣後再次解釋：“只要能證實陸茵茵是黑五類，我們……”
“那謝家必將進行最後的反撲，他們會徹查幕後黑手，到時候你絕對跑不掉，要是因此讓謝家有變數……”
結果，女人並未明說，可李玉玲確是心中一寒。
女人再次開口：“陸家翻修房子就表示，陸茵茵近期肯定會回京，我要提醒你，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不要沈不住氣被抓了把柄，到時候怪我見死不救，你記得吧，當初是你求我，我才幫你的。”
說罷，女人起身走向梳妝臺，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李玉玲：“這錢你拿著，短時間內不要再過來，上次你說的工作，就用這錢去買一個吧。”
李玉玲接過信封，用手指摩挲著厚度，難掩震驚，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是短時間內不要過來，還是以後都不要過來，這錢你在打發我？”
女人眉頭一挑，保養得宜的臉上，終於因為繃不住的表情而顯露出原有的年紀，她是真沒想到，李玉玲會直接問出來，她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要不是她的消息還有點用處。
“你認為呢？”
李玉玲嗤笑一聲：“李阿姨，打發我，這點錢可不行，您看你住這麽大的房子，我又幫您解決了那樣一個心腹大患，不說工作，住的地方您總得給我安排一個吧。”
女人輕笑，看著李玉玲的眼神裏，帶著冷酷的嘲弄。
“李玉玲，你說這個話，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麽後果？”似乎是覺得與她討論這個有些可笑，女人收斂笑意：“我倒是可以給你找個包吃包住的房子，你故意傷害致人殘疾，應該有個三五年。”
“你……”
李玉玲神色一變，她想問你怎麽知道，可想到女人丈夫如今的身份和勢力，終是把這想法與勇氣一起碾碎吞進肚子裏。
“行！”算你狠，卸磨殺驢是吧，你也沒幾年活頭了，我就看你還能笑到什麽時候。
李玉玲攥緊手裏的信封，轉身就走。
女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眼，偏頭看向梳妝鏡中自己的倒影，她盯著鏡子裏看上去三十多歲的自己，怔楞的出神，仿佛看到二十多年前偏執到瘋狂的自己。
即便延緩面容的衰老，她的心依舊在老去。
她皺眉撿起報紙又看了一會，還是將報紙重又合上。
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留在京市的謝家人都不堪一擊，不必為了這些小事橫生枝節，最重要的是，謝臨死了才是對謝家人最大的打擊。
等謝家人都回來奔喪，也到了該敘舊的時候了。
女人拿起報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一臉憋悶出洋房的李玉玲，吹到夜晚的涼風，才重又冷靜下來。
她雖然知道這人的下場，但此時的她卻不是她能抗衡的，只要知道謝臨必死就行，至於陸茵茵，以後有的是機會針對。
當務之急還是要避開陸茵茵，從永寧路搬出去對她而言輕而易舉，可劉繼國的腿還沒斷，她又實在不甘心。
且此前她認定陸茵茵是重生者，專門查過她的信息，意外得知趙紅星是同地的插隊知青後，她就想從她那裏打聽消息。
可惜，趙紅星是劉繼國的相親對象，始終對自己藏有戒心。
看來要加快速度，得在陸茵茵來京市之前把劉繼國與趙紅星一起搞定。
另一頭，獨自拉著板車的魏文把磚塊運到院子裏一間空屋子裏，又等了一會等到張三波帶著人也運回來幾車磚才帶著他們鎖了門回家。
回家的半道上，正好遇見跟蹤李玉玲的長峰，見長峰一臉鄭重，魏文伸手制止長峰，示意回家再說。
等到了大雜院，長峰湊到魏文耳邊把事情一說，魏文頓時一臉鄭重的把張三波幾人留下。
張三波幾人對看一眼，忐忑說道：“文哥，這幾天我們沒做什麽吧？”
魏文一臉鄭重：“我問你們，你們上次說打了劉繼國一頓，動刀沒有？”
張三波一楞，想了想才說：“帶的棍子，沒刀。”
“小孬，真沒帶刀嗎？”
小孬思索幾秒：“三哥帶了棍子，大頭帶了棒槌，傻大膽就靠拳頭，我在放風，空著手呢。”
果然有蹊蹺。
魏文摸摸下巴：“你上次說，你們打人被對母女看見了，小孬你放風的時候沒看見嗎？”
“文哥，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是很奇怪，那條巷子平日很少有人走，只要守住巷子口，就能不被人發現，可那對母女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不對，指不定……”
“從一開始就在那裏守著了！”魏文接話。
眾人被這信息炸的楞神，沈默中魏文思索了一會才叮囑幾人：
“我今天打聽到了，劉繼國當時不僅受了內傷，還有外傷，他的臉被劃了一刀，腿被人故意打折。”
張三波疑惑：“我們沒動刀啊，這刀傷是怎麽來的。”
魏文一臉深意：“這就要問那對母女了。”
“文哥，你是說？”
“不是你們，就肯定是她們，三子，這段時間你們不要往前面的四合院去，盡量避開他們，那對母女中的女兒現在還住在劉家，能用刀劃臉用棍子打折一個大男人的腿，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我就不信她一點目的都沒有。”
說著，看了傻乎乎的四人組一眼：“劉繼國肯定玩不過她，這次劉繼國的手術很成功，腿保下了。”
張三波啐了一口：“便宜他了。”
魏文眼中有鄭重：“哼，說便宜還太早，李玉玲絕對會再出手，我就怕她又幹了什麽拿你們頂鍋，總之，見到她就避開，小水送走了沒？”
“剛做了手術，在家修養。”
“把她工作賣了，明天就送她走，三子，這女人要劉繼國瘸腿沒成功，就肯定會再算計一次，她既然能知道你們去堵劉繼國，就絕對知道小水的事，很大可能她會來找小水。”
張三波面色一肅：“文哥，我知道的，我今晚就送妹妹走。”
小孬若有所思的問：“文哥，一個女人，您準備這麽多，是不是？”
魏文看了眼大頭與傻大個，叫長峰拽著張三波與小孬走到另一次，示意長峰把跟蹤李玉玲的事說出來。
得知李玉玲去的地點，張三波與小孬臉色一變，魏文叮囑：
“我知道你們都想給小水報仇，但是這個李玉玲後面有人，絕對有目的，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牽扯進去就不是蹲幾年牢飯那麽簡單。”
張三波做出承諾：“文哥，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傻，李玉玲這麽想讓劉繼國少條腿，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摻和進去，我是想為小水報仇，可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你知道，就好，其他人你跟小孬也要看住，李玉玲心機重，我怕她認出你們，弄死劉繼國之後拉你們做墊背，所以，都給我小心點，尤其看緊那兩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
兩人看了一眼大頭和傻大個，鄭重的點頭。
等四人走了，長峰才問：“馬上到開市的時間了，還按照以前的時間來安排嗎？”
魏文思索一會：“不，這次就算了，這半年，我們把海儷的房子翻修出來，掙的錢少不了，我總覺得最近不太平，黑市太危險。”
而且，他有預感，一場風暴正在陰影處悄無聲息的醞釀，而劉繼國，很有可能就是導火索。
“那，跟著我們的兄弟？”
“先讓他們回去等消息，這麽些年了，好多人也想金盆洗手，問問他們，不願意再幹的，就讓他們趁著這次機會退下來，還願意跟著我的，就跟我一起修房子，長峰，你要是想……”
“你知道我的，孤家寡人一個，也沒地方去。”
“行，我知道了。”
兩人又商議了一會，才將退市的細節敲定。
第二天，魏文去特地再修房子前去了西路的四合院轉了一圈，見劉家人依舊沒回來，才去北路上工，裝作在屋頂上忙碌，實際盯著劉家院子看。
在他走後，晚起的李玉玲洗漱完畢，買了些水果準備去探望劉繼國。
這是劉繼國手術之後她第一次去看他。
目的很明確，就是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把他弄瘸。
她到醫院的時候，就見劉父一臉憂色的給兒子餵飯，病床旁邊的地上放著幾個果籃，旁邊站著的是趙紅星。
見她來了，劉繼國就想起身：“玉玲。”
劉父也露出笑容：“玉玲來了啊。”
“繼國哥，劉叔叔，我來看看你們。”
趕巧趙紅星也在，李玉玲放下手裏的東西熟稔的跟趙紅星打招呼，趙紅星禮貌回禮，並未接話。
李玉玲笑笑，輕手輕腳走到床邊看了劉繼國一眼：“繼國哥好點沒”
劉繼國見她來，顯然很開心，可想到自己以後要變成跛子，滿是胡茬的臉上現出幾分痛苦：“玉玲，我不好，我成跛子了。”
李玉玲看著他憔悴頹廢的精神面容，和掩藏在胡茬底下面頰上的刀疤，心裏暢快不已。
要是右腿不是吊掛在床上，而是截肢，那就更完美了。
她上前一步拉住劉繼國的手：“繼國哥，你不要這樣，我希望你好好的，你還有腳，還能走路，你要往前看，想開點。”
“玉玲，我的腿好疼啊。”說著，劉繼國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
一旁的劉父背過身紅了眼眶。
而趙紅星只覺得膩歪，或許這正是拒絕劉家的最好機會，想到剛出門繳費的劉母，估算著她回來的時間，趙紅星一捂嘴，裝作受傷的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她放緩了離開的腳步，果然，不到兩分鐘，劉母回來，正好看見趙紅星抹眼淚。
“紅星，怎麽了這是？怎麽還哭了？”
“阿姨，我先走了。”趙紅星平覆聲音，勉強笑笑。
劉母心裏一咯噔，急忙追問：“怎麽回事，這麽快就走，不是說特地請了半天假嗎？”
趙紅星眼淚又湧出來：“阿姨，我心裏難受，你知道我爸媽都死了，大哥大嫂對我不好，我是真想有個家的，阿姨你就像我另一個媽，我是真心想跟你們成為一家人的。”
劉母忙拉著她的手安慰：“紅星，阿姨也把你當女兒看的，有什麽委屈，你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趙紅星委屈的看了劉母一眼，只道：“阿姨，我跟繼國有緣無分，他現在正是要人陪的時候，他心裏有人，強扭的瓜不甜。”
說著，趙紅星在劉母難看的臉色中，深吸一口氣平覆語氣：
“阿姨，你們很好，但是我年紀也不小了，真的等不起了，我今天回去就跟我大哥大嫂說開，也會讓小潘跟繼紅姐解釋的，劉阿姨，我跟繼國就到此為止，我成全他們，再見了！”
說著，趙紅星一抹臉，轉身就走。
劉母焦急的跟在後面追了幾步：“紅星，紅星！”
趙紅星速度飛快，像是怕人追趕一樣。
劉母沒追上，聲音大了點，正好被趕過來的劉繼紅聽見：“媽，你怎麽了，追誰呢？”
劉母被攔住，這才跟女兒解釋，劉繼紅聽了，倒沒覺得大不了：
“不就是對象談崩了嘛，再找個就是，媽，如今咱們家最要緊的事就是把弟弟的腿養好，到時候什麽樣的好對象找不到，這個趙紅星年紀比弟弟大，家庭條件也不好，能跟我弟弟相看，那是她高攀了，她要走就讓她走唄，我以後再給弟弟介紹個更好的。”
劉母把女兒拉倒一邊人少的角落：“你懂什麽，這是高攀的問題嗎？你忘了家裏那個大|麻煩？”
劉繼紅這才恍然大悟：“李玉玲？她還纏著弟弟。”
“我看她滿肚子壞水，之前就說繼國不能去上班，她幫忙頂替一個月，什麽頂替，這就是看中咱們繼國的工作。”
劉繼紅皺眉：“她好大的臉，她知道一份工作多少錢嗎，你們可千萬不能同意。”
“我怎麽可能同意，還不是你弟弟，鐵了心的要她，還、還用腿威脅我們。”
“弟弟的腿他是故意抓的？真是胡鬧，真想變成瘸子嗎？”
劉繼紅氣急敗壞，數落母親把弟弟慣壞，要是弟弟腿真的殘了，父母才是罪魁禍首，劉繼紅數落的劉母委屈的流淚。
她發洩了一會情緒，才又冷靜下來，在心裏把念頭捋了一遍，才說道：“把大姐叫回來，讓她頂繼國的工作！”
“什麽？繼華？繼華下鄉了啊。”
劉繼紅按按眉心：“大姐只是下鄉又不是嫁人了，下鄉難道就不能回城嗎？”
“可是……”
劉家三姐弟，老大劉繼華年紀跟趙紅星一樣，今年二十七歲，是最老實的一個，從小輟學幫著父母照看弟弟妹妹，下鄉的時候，為了弟弟妹妹主動報名，如今已經在鄉下待了七八年。
老二劉繼紅二十五，長得最好也最精明，知道父母只會給到底解決工作後，火速利用自己的美貌嫁給了街道辦比她大了十來歲死了老婆的龔主任，不但不用下鄉，還解決了自己的工作。
老三劉繼國二十三，長得好也最受寵，被父母寵的吃不得半點苦，青春期後憑著張臉蛋和能說會道的嘴欺騙了不少小姑娘，像他的腿，就是被這些女孩的家屬打的，雖然他們沒查到是誰，可從劉繼國支支吾吾的態度中就能看出來。
自劉繼紅嫁人之後，這些原本要靠著爹媽擦屁|股的工作，全數被推給她，搞得她焦頭爛額甚至已經讓丈夫對他們家反感，還是她肚子爭氣，生了個大胖小子，丈夫才沒跟她計較。
如今她也有了孩子，也該多為自家考慮，總不能為娘家的事打擾到自家的和諧，既然劉母擔心劉繼國，而劉繼國短時間內又不能工作，還不如把鄉下的姐姐叫回來，讓她頂替工作照看劉繼國。
這樣一來，劉母能騰出手來看著李玉玲，弟弟也有大姐看著，也省的以後娘家一出事就聯系她。
“媽，我說句難聽的話，你不就是看我們都是女的都得嫁人，什麽都不想給我們嗎，可是我要提醒你，我們畢竟是你親生的，大姐下鄉這麽多年，可有一句對你的埋怨，你要是不把大姐叫回來，真等著李玉玲把弟弟的工作哄走，你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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